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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年紀的高雄人，一定知道這一家牛排館，
十幾年前的紐西蘭，可說是高雄最風光的牛排館之
一，加上位在六合夜市這樣的精華地段，幾乎是天
天高朋滿座。我從它單一店面吃起，接著擴充至二
樓，沒多久，隔壁也被打通。但常還是一位難求。
回台南後，我比較常往高雄跑，回到熟悉的六
合夜市，吃了很多懷念的味道，唯獨紐西蘭牛排館
還沒去吃。每次嚷嚷地說要去，ｐ總會質疑這樣破
舊的店有什麼好去，總算經不起我的固執，在前些
日子總算得已一償。
紐西蘭門口總是站著一位伯伯，記得小時候去
吃，那伯伯應該是和爸爸熟識吧，總是會和爸爸打
招呼，加上伯伯的親切招呼，對他印象非常深刻。
這次去，伯伯面貌如昔，倒是多了些白髮。而
牛排館內的座位擺設，亦無改變，不同於伯伯的白
髮，多的是老店的斑駁了。
雖說是星期日晚上十一點多，六合夜市不似印
象中的人潮洶湧，同樣的也反映在紐西蘭的座位上
，稀疏的客人倒是讓我們受到較快速的服務。
順從一貫的點法，我總是點一客羊排，原本想
加點一道海鮮，卻不巧的賣完。ｐ則點了一客牛排
。
點完沒多久，伯伯就送來小餐包。說起小餐包
，在我記憶中，最早只是略烤過，餐具裡會附上餐
刀，可以自行把餐包切開，桌上會有一罐奶油和草
梅醬，愛怎麼抹都行。後來不知怎麼，改成伯伯會
幫你抹好再烤，送上的餐包直接就可以食用了。
沒一會，沙拉也送上來了，水煮蛋的切法還是
一樣，就連小玉米的擺放位置都沒變，令我差點笑
開來。
接著就是玉米濃湯，我如小時候的頑皮，拿起
黑胡椒就猛倒，雖然現在略可分辨胡椒的優劣，但
仍不影響我的好心情。
排餐在我們還沒吃完沙拉就送到了，這時我第
一次皺了眉。牛呢？紐西蘭的鐵板上有一個牛頭的
阿。
記得六合夜市的知己牛排剛開幕時，我倒也去
嘗鮮，知己牛排的裝潢，在那當時可比紐西蘭高級
好幾倍。當時我卻對鐵板上沒頭牛有所微言呢。雖
說是小時候深受紐西蘭的刻板印象，沒有牛的紐西
蘭，不是我的紐西蘭阿。雖說如此，還是要吃。
一樣是鐵板麵加主餐，吃了一口，哈，十來年
不變，鐵板麵的味道一模一樣，至於羊排則少了騷
味，應當是時代的演變吧，可惜我就愛那騷味。
小時候個頭小，吃完一客總是非常勉強，有時
候鐵板麵還悄悄的沒吃完。不知道是年紀大食量也
大，總覺得份量好少，只吃個六分飽，也難怪現在
生意差這麼多，相較坊間眾多的連鎖店，紐西蘭現
今的條件真的很難與之競爭。
因為不算太飽，想起了小時候最渴望的雪人聖
代，說好吃嘛，倒也不是，一樣是幾球冰淇淋，甜
桶當帽，夾心餅乾當手，可愛之餘，豐富度較他們
的香蕉船還遜色不少，但是小時候的我們，莫不央
求媽媽可以賞我們一客雪人聖代，不為其他，只為
杯中飄飄的乾冰，白白的輕煙，讓吃聖代的我們，
成為其他小孩欽慕的對象，多麼虛榮。
沒想到，沒有乾冰？這是讓我多麼震驚的一件
事阿，不僅如此，雪人也變矮了，以前可是傲視眾
人的雪人耶，從高高的高腳杯，變成了個矮人。被
ｐ恥笑浪費錢的我，也從傲視一切，變成了自卑的
小矮人。嗚，我可以要求重換一杯嗎？
當然，我沒勇氣說出口。或許小時候的舌頭真
的不靈銳，回到六合夜市後，發現很多記憶中的美
食，都在記憶的斷層裡變了調。
更有可能的是，食物本身沒變，變得卻是我。
變得是忘記了單純的期待，變得是對生活的虛榮。
要再回到小時候的欣喜，我想是很難。那麼，我要
繼續追尋我回憶裡的每樣美食，還是，就讓冒著汩
汩白煙的雪人，長眠我的內心深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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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囈語】 (10)
